大麦地岩画符号-比甲骨文更早原始文字
来源:网络 2009-06-18 09:21:11

大麦地岩画符号是60年代在宁夏大麦地发现的一组岩画刻划,带有显着的游牧民族的风格,可能是斯基泰人或匈奴人的杰作。有媒体宣称这可能是甲骨文的前身。
资料图:这是宁夏大麦地中晚期的一幅岩画
资料图:这是宁夏大麦地早期的一幅岩画
资料图:这是大麦地岩画中的图画文字图案
考古专家经过数年的钻研,近日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中国西北大麦地岩画中的图画文字,可能是比甲骨文更为年代久远的原始文字。
大麦地岩画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是中国唯一的世界级“岩画主要地区”。这个岩画带面积约450平方公里,遗存有史前岩画1万幅以上。
根据国际上通用的丽石黄衣测年,岩画专家测得大麦地岩画早期距今8000年到7000年左右,中晚期距今4000年到1000年,最早的岩画在旧石器时代至新石器时代之间。
“大麦地岩画中,目前已发现2000多个图画文字。”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文字专家、甲骨文专家刘景云说:“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具有约定俗成、流通、抽象的表意形态,大麦地岩画具备了这些特性。”
国际岩画委员会会员、北方民族大学岩画专家李祥石说:“大麦地早期岩画有许多象形与抽象符号,在大致同时期的陶文符号和后来的甲骨文中可以找到相近的形象。更为关键的是,这种象形符号在大麦地岩画中绝非偶然和孤立,而是呈星状分布。”
专家发现,在不同的山梁上、不同的地点,岩画符号表现出来的形状、大小以及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不管场景多大,出现的个体多少,都可以将其分析成独立的‘文字元素’来理解。所有元素,包括人物、动物、自然体都表现为虚实、阴阳、雌雄、男女等。”刘景云说。
中国岩画协会主席、中央民族大学岩画学博师生导师陈兆复认为:“通过对全国范围内一些岩画图形的研究,发现岩画的图形与后来文字的图形部分非常接近。比如对太阳的表述方法,均是圆圈中有一个点。有些图形文字,与甲骨文也有一定的一致性。”
作为现存中国最古老的一种成熟文字,甲骨文成形于公元前17至11世纪,距今约3600多年。
很久以来,一直没有找到甲骨文以前的图画文字,而大麦地岩画在时间段上正好在甲骨文之前。专家表示,大麦地岩画不一定是汉文字与甲骨文的前身,但可作为甲骨文发展的图画阶段的参考形式。
甲骨文专家刘景云说,大麦地岩画和欧洲、非洲、大洋洲等地的岩画差异较大,但是和中亚、西伯利亚、蒙古等地域的岩画有类似之处,可能是同源。即使大麦地岩画本身,在其宽广约10余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也有一定的传承和发展。
北方民族大学社会与民族学研究所所长束锡红表示,大麦地岩画中的图画文字的发现仅是一个小突破,文字须在大量规律的、反复出现的符号中进行推断,大麦地岩画图画文字已具备以上特征,但仍然需要进一步的细致研究。
“这一研究成果如果成立,意味着人类文字的历史将提前到距今7000年至8000年左右。”国际岩画委员会会员李祥石说。
李祥石说:这太阳是个宝贝
刘景云:不断言,但是有可能
21世纪初,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大麦地岩画》;迄今为止,这是有关中国岩画最大规模的出版物。对于大麦地岩画是否“中国最古老的图画文字”,是否“有可能改写中国的文字史”,众说纷纭。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将是改写中国文明史的震古铄今的伟大新发现。
即使答案是否定的,在沉寂多年的中国古文字史上,认真提出新的大麦地“可能”,其学术勇气和探索精神也已属非凡。
寻找“画画子”
天苍苍,野茫茫。
出银川,过中宁,在接近中卫的途中,越野吉普车一个右拐弯,驶越宁夏境内的铁路干线,于是,在秋风中摇曳的绿黄相间的树林,刹那间在眼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岩画研究中心研究员李祥石,奔行在腾格里沙漠的边缘。昨天,李祥石老师联系租用越野吉普车的事宜,他对经理说:你今天就给我检查车况,不能稀里糊涂的,坏在了“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明天给我派个精壮的来。现在,驾驶着越野吉普的司机,是个31岁的小伙子。
我买了面饼、鸡蛋、肉肠和黄瓜,还买了矿泉水,李祥石带了苹果。这些是我们一行的中午饭。车行过半,李祥石还是大喝了一声:忘带铁锹了。去年,有专家来看岩画,越野车陷进了堆里,李祥石用铁锹使劲挖,填石头,当天还是出不来。“更糟糕的,里面那么大个地方,荒山野岭,根本没有手机信号,最后还是步行到蒙古老奶奶那里,打的电话,联系人联系车来帮忙。看来今天我们要靠碰运气了。”
上世纪1969年,1965届大学毕业生李祥石,作为贺兰县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在一公社参加“两教”(即社会主义教育和集体主义教育)工作时发现了贺兰口岩画。1985年,他调到自治区文化厅《宁夏文物》杂志社。1984年,有国内研究岩画的专家告诉李祥石,宁夏中卫与内蒙接壤的地方,有岩画,“但不知具体地点”。1988年,李祥石听说宁夏地质局勘探队在中卫北山一带发现有岩画。当时的他,正在编写《中国文物地图·宁夏回族自治区分册》。1989年4月10日,他弟弟开着国产吉普车,拉着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用不漏的汽车内胎装上水,李祥石第一次踏上中卫北山的土地。
跑跑停停,懵里懵懂的李祥石兄弟进入到蒙古境内。随即返回,在当地非常罕有的一口水井边,遇见一位牧羊人。李祥石问:知道不知道这一带山上有羊呀马呀人呀的“画画子”。在西北语言里,这里的第一个“画”字是动词,第二个“画”字是名词,两个字联起来就是“画的图画”的意思。牧羊人回答:石头上的画画子,有呀,“就在大麦地”。
这是李祥石第一次听到大麦地这个地名。
在山头年深日久的深红色岩石上,李祥石像叩拜神灵一般地见到了大麦地的岩画。岩画中有动感强烈的动物图形和舞蹈着的人物图形,更有内容复杂的狩猎图和放牧图。
太阳下山,霞光消失,荒野万籁俱寂,李祥石睡在吉普车的后排,弟弟睡在前排。第二天早晨,兄弟俩终于走进了此地唯一的一户人家:赛音吉大娘家。
一道道山梁耸立,山不太高,这里属于荒漠丘陵区,除了长着稀拉的骆驼草和山沟里的丛丛酸枣刺,几乎没有别的绿色生命了。
赛音吉大娘家住在东西向一道山梁的南侧山坳里,避风向阳。她有四间房,东侧是灶房,有一盘小炕,雇来的牧羊人就住在这里;西头一间是储藏室,放着饲料、羊皮、羊毛等杂物;中间两间为居室,靠西有通间大炕,北墙正中是她烧香敬佛的供桌。(李祥石《发现岩画》P104)
当年大娘60多岁,李祥石兄弟吃住在大娘家。李祥石介绍:大致15平方公里以内,大麦地就只有赛音吉大娘一户人家,大娘的老头死了,一人单过,后来雇个放牧人帮忙;实在老了以后,大娘家族后代中有人来与她同住,也是照顾她。李祥石去年见过她,“80多了,老多了”。
这次,李祥石特意在中宁停车,买了一大袋子白菜捎上,“山里没菜吃,带些菜比给点钱更好”。终于到达赛音吉大娘的家,头发灰白的赛音吉老人从炕上翻身而起,紧紧拉住李祥石的手。李祥石跟我说:房子没变,跟我1989年来的时候,一个样。
有风,黄褐色的沙砾紧贴着地面掠过。式样现代的风力发电机的叶片,在风中旋转。李祥石补充了一句:有电了,家里多了个电视机。他回顾四周,又说:有男的年轻人了,看,骑摩托车放羊了。
纵观大麦地,它属于卫宁北山的一部分,地质属于晚古生代碎屑岩组成的东西向紧密线型褶皱构成,海拔1400-1600米,最高峰土窑1987米,相对高差在200-350米。由于地质上的特殊构造,站在大麦地南侧的铁矿山向北远眺大麦地,就如同大海汹涌的波涛一般,层层叠叠,高低起伏,十分壮观;又似被耸立在天地间的铁犁在大地上翻起一道道土梁。这些大自然的沧海桑田的变化,大致形成于距今3亿年左右的古生代石炭纪和二叠纪之间。大麦地东西长50公里,南北宽20-30公里,山坡平缓,基岩裸露,岩屑发育。许多岩石层面和节理面成为古代游牧先民制作岩画的理想画板和“纸张”。(李祥石《发现岩画》P105)
在大麦地海拔千米左右的荒漠丘陵地带,因暴雨形成的巨大泥石流冲刷的痕迹,比比皆是。吉普车像小舢板一样匍匐前行。李祥石跟我说,80年代,这里黄羊多,狼也多,现在少了;前两年,老奶奶跟我说,来了一只狼,不知是公的还是母的,反正不配对,没几天,狼走了。“大麦地就又剩下老奶奶一个人了”。
李祥石指挥起车来,嗓门粗大:向右;不对,让你向右。李祥石的行车指令往往是到了该执行的地方,方才发出,令精壮而陌生的司机措手不及。李祥石边指挥边跟我说:今天我让你看精彩的。
吉普车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沟壑,在我的眼里,周围的褐色岩石几乎一模一样,李祥石指着左侧的一块石头:你看,那是什么?
岩石上,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展现我的眼前。一个随手而成的实心圆型图形,外边套着一个小圆,最外边还套着一个同样的大圆,在形象地表现着这团火球的热力扩张。大圆外边,13道粗犷的线条向外辐射,这表示的是“光芒”。这是一个毫无异议的太阳。
太阳右侧的岩石上,是或用线条勾勒,或用“实心”凿刻的正在奔行的动物,我不敢轻言判断,便问李祥石:这是什么?他回答:马子嘛。
在这一天,在后来的几个山头上看见的许多岩画,奔驰中的骏马,许多都是这样的一个形态。
李祥石在不断地讲解,这个太阳,是他和弟弟在1989年发现的;后来再次进山,蒙古老奶奶却满脸愁云地跟他说:太阳不见了!那次的大麦地之行,李祥石也果真没能找到这个太阳。再到后来的一次,李祥石终于又见着了这个吉祥如意的太阳。“今天,太阳还在。”
我和司机已被震撼得“无话可说”。
学术界现今多采用丽石黄衣测年方法,这种方法是上个世纪50年代奥地利学者用地衣植物丽石黄衣的生长年限对冰川沉积物进行测年,后来运用于地震、地质、气候、考古、岩画等方面研究。用丽石黄衣测得贺兰山于卫宁北山岩画早期距今为13000-10000年,中期距今10000-4000年,即早期在旧石器时代、晚期至新石器时代,大麦地的先民们就已经掌握和学会了使用硬石块制作岩画和刻写文字符号。(李祥石、束锡红《大麦地岩画中发现我国最古老图画文字》)
按照该文的判断,当年的李祥石寻找到大麦地岩画,无比崇敬地抚摸着这些先人凿刻的图形,他是触摸到了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华夏文明的记录“符号”。
“东方史前维纳斯”
在大麦地无尽的沟壑里,跟着李祥石不停地爬坡,不停地走路。李祥石再次停下,问我:你看看,左边是什么?
一块耸起岩石平平的斜面上,刻着一个胖胖的、非常写实的人形,脸庞上是似笑不笑的表情。2004年10月18日,“宁夏首次”公布“发现岩画版史前‘维纳斯’”的消息,并配发了新华社记者拍摄的照片。在当年的12月16日,新华社宁夏分社再度作深度报道:
文物考古学者在大麦地岩画分布区发现凿刻在岩石上的岩画版史前“维纳斯”。这幅珍贵的岩画用夸张的手法表现孕妇特征,体态丰腴,两只乳房硕大饱满,腹部隆起,臀部肥大,五官省略,手臂纤细,双腿并立。
这一形象是典型的旧石器时代晚期石雕女性裸像的翻版。在古罗马神话中,“维纳斯”是爱和美的女神,也称为生育女神。考古学家、艺术史家把史前石雕女性裸像称之为“维纳斯”。它是探讨原始社会发展进程,研究造型艺术及意识形态的珍贵资料,历来受到学术界的普遍重视。石雕女性裸像最早发现于欧洲,属旧石器时代晚期,奥地利维伦多府曾有过实物出土。
李祥石说话了:上次新华社也是我领着来的,见到的人,都说是维纳斯,是个女的。这下可不得了了。她胸脯大大的,肚子也很大,还有一个刻画得很明显的肚脐眼,这是在表达古代先民的女性生殖崇拜。“可我说不是,你摸摸,‘她’的嘴唇上有什么?毛糙糙的,是胡子嘛。女人怎么会有胡子的呢?要我说,是个胖老头。”
听随李祥石的“指向”,我非常小心,也非常轻微地触摸了人像的这个“部位”。我半开玩笑地说,也许这不是胡子,她是在笑,这个刻出来的痕迹,是笑的时候张开的上嘴唇,下边是下嘴唇。李祥石也笑了:都说是女的,你也说是个女的,哎,女的有吸引力嘛。
我说:再讲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场合,说她是维纳斯,肯定要比胖老头叫得响;到大麦地来看维纳斯的人,肯定会比来看胖老头的人多。“女士优先,一万年以前是这样,一万年以后也是这样。”
回到上海后,在网站上查询“宁夏大麦地岩画史前维纳斯”的信息,共162条,其中仅有一条对此表示质疑,但却始终无法显示。
在史前维纳斯的岩画右侧,似是一幅众多的动物图形,看起来年代更加古老。在岁月太过久远的剥蚀下,尽管凹陷的画面与石头平面依旧高低不平,但图形和岩石的颜色已变得“浑然一体”。李祥石说道:这样的岩画,拍照已经不清楚了,只有“考古线图”能够将它勾勒出来。
从上世纪的1989年4月开始,李祥石数度进入大麦地,或与弟弟,或与助手,或带学生,主要干的活,就是用少得可怜的胶卷拍照、拓片和用笔描摹考古线图。他给我一个数字:一块岩石上的岩画为“一座”,岩画上单独的形象为“个体”,大麦地约15平方公里以内共计发现3172座岩画,共计个体图像8753个。
在贺兰口和大麦地当地,李祥石名声很大,以至当地老百姓“创作”了一首民谣:金银铜三窟,距此三百米,若想金门开,要等原人来。“祥石”,吉祥的石头,这似乎就是“原人”的证明。李祥石说:开始,老百姓很喜欢我,是我发现了贺兰口岩画,国家就开始修公路,山区的交通便利了;可后来就骂我,因为开辟旅游区,就要让当地老住户搬家,人家祖祖辈辈住在这儿的,不愿意。最后又感谢我了,政府给必须拆迁的人,都盖好了房子了;尤其年轻人,可以住上新房子了。
汉字本源说
宁夏气候,10月下旬已是秋末,日短。下午3点,就一定要出大麦地,否则就有因为观察不清陷车、甚至迷路的可能。
李祥石总在说,我让你看精彩的。我跟他一路奔行,看到最多的是动物图形,大多是羊、马和鹿。李祥石解释,这里是腾格里沙漠边缘,再往北就是蒙古,这里正好是农业和游牧业的交界处,岩画上出现这样多的动物图形,合乎此地远古的生活场景。也有狼的图形,甚至在一幅相当巨大的、足有一个平方米大小的狩猎岩画上,一只老虎赫然“咆哮”挺立在岩画的中央。
在看到太阳、维纳斯、老虎和真是非常精彩的大型岩画的时候,李祥石都会对着岩画说:宝贝,我就是来看你的。
看到的人的图形,最多的是射箭形象,一个人一张弓搭着一支箭,蓄势待发。这一射手形象,在不同的山头,彼此都非常相似。也有骑在马上的射手形象。我也看到了正在舞蹈着的岩画人形,双手呈弧形下垂,两脚的形状似正在跃动。
对于大麦地岩画,宁夏新华分社在去年的12月如是报道:
文物考古学者根据岩画内容、风格、技法、刻痕、色泽、图像保存状况,结合地理学者在凿刻有岩画的岩面上发现的冰川擦痕等有关科研成果,对比已经考定年代的国内外岩画和出土文物,分析岩画图像中反映的狩猎、巫术等内容认为,大麦地的早期岩画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晚期,距今2万至3万年左右。大部分作品产生于公元前1万年左右的新石器时代,少数作品延续到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
近10多年来,文物考古专家学者在宁夏中卫县通过大量实地调查,并经初步研究整理发现,中卫北山岩画数量惊人、规模宏大,岩画区总面积约15平方公里。岩画核心区大麦地岩画区四面群山环绕,中间山岗遍布、沟壑纵横,人迹罕至。在东西长约2公里、南北宽约3公里的范围内,山梁山沟石壁嶙峋,排列有序,1000多幅古代岩画就错落有致地凿刻在这些山梁山沟的岩面上,如同一个天然画廊。
宁夏境内的这块总面积约6平方公里的区域是中卫北山岩画密集分布的中心,遗存岩画1089幅,展现个体形象达到4210个。平均每平方公里遗存图像达到180多幅,超出了世界公认的判定岩画“主要分布区”规定标准的18倍,岩画数量之多、内容之丰富、密集程度之高堪称世界之最。
由西北第二民族学院编纂、谢玉杰主编,岩画研究中心副主任束锡红和研究员李祥石共同编撰的《大麦地岩画》,已在今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在到银川之前,我采访了宁夏新华分社报道中提到的上海古籍出版社的副编审刘景云。在来到大麦地的前一天上午,我与李祥石谈起同样的话题。李祥石说道:在19世纪的1899年,我们中国发现了甲骨文,在20世纪的1989年,我们宁夏发现了大麦地岩画,经过十多年的不断勘探,我们发现了“其中有不少是非常相似的具有符号性质的图形”。对“盛行已久”的汉字西源说,李祥石坚决地表示“不对”。
在2003年1月英国布朗众图书公司编着的《古代文明》一书中说,从公元前3300年到公元前2000年,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间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生活着苏美尔人,他们创造了最伟大的人类早期文明,他们在书写和数字方面都是先驱。
而中国文字在《古代文明》一书中是这样解释的:“没有人知道中国古代文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最早保存下来的记录是商代(1766B.C.-1100B.C.)。”中国文字的产生、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甲骨文是中国最早最成熟的文字,但甲骨文的产生与发展不是凭空而来的,也有一个继承发展的过程。
汉字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有自身规律的文字系统。最后由甲骨文发展成为篆文、隶书、行书、楷书,到今天仍为中华民族和世界人民语言交流的工具。
大麦地岩画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使我们看到了古老文字产生发展的过程,这实在是历史的厚爱和馈赠。大麦地岩画……至为关键的是,这种象形符号在大麦地岩画中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孤立的,而是星状分布的和成组的复合的,或者说是排列有序的。以上分析我们不难得出结论:即大麦地岩画中,有许多象形与抽象符号已具备了古老文字的要素。
在大麦地岩画中符号文字不在少数,单个或成组的,约占大麦地岩画的十分之一。因此可以说大麦地岩画是一个文化的和原始文字的宝库,在这里可以找到古老文字的起源。(李祥石、束锡红《大麦地岩画中发现我国最古老图画文字》)
我问李祥石,贺兰口岩画与大麦地岩画的区别在哪里?李祥石回答:最大的区别是,贺兰口岩画的人面图形比较多,而大麦地岩画多的是各种动物和狩猎场面。要是从常识上推理,当人面的图形比较多的时候,就是象征着人类活动占据了比较主要的地位,动物和狩猎为主,似说明年代还要早一些。
我说:大麦地岩画中形象的或抽象的,以至是表意的符号,可能就在证明着我们中国的汉字应该是“本源说”;对于“大麦地发现比甲骨文还要早的古文字”这个论说,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学术问题,也不是大麦地这一个岩画“孤证”就能够证明的课题,涉及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了。你如何看待不同的意见和看法呢?
李祥石说:应该有不同的意见和看法,我们都是在努力证明中华文明的发源和发展问题呀。
《新民周刊》专访汤惠生:大麦地并无世界之最
“炒作不仅丝毫不会提升我国学术研究的质量,也丝毫不会提升我国的政治文化等影响,反而会贻笑大方。此风不可长。”
汤惠生曾三次到大麦地观摩岩画。记者日前就大麦地岩画与汉字的渊源问题对他进行了专访。
《新民周刊》:汤老师三赴大麦地,对那里的岩画有什么感觉?
汤惠生:我对大麦地岩画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特别是1997年我专程去大麦地做微腐蚀断代分析,在遗址中盘桓了一整天,尽管由于各种原因未能做完微腐蚀分析,但对岩画的系统观察使我对大麦地岩画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认识。
《新民周刊》:以前岩画研究一直是个远离大众的学科,《大麦地岩画》出版后,媒体很关注大麦地岩画的研究状况……
汤惠生:公众关注对岩画的研究与保护是好事,大众的广泛关注和参与有利于学科的发展。我从媒体上得知《大麦地岩画》要出版,这是我国岩画研究史上的大事,就一处岩画遗址而言,截至目前,这是规模最大的出版物。应该说标志着我国岩画研究新的规模和发展,我要祝贺宁夏的同行们。
至今我尚未见到《大麦地岩画》一书,但看到近来媒体中对大麦地岩画的各种评介,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忧,觉得有很多有失当之处,无疑会产生负面影响,特别是在全国乃至国际学术界,可能会造成一些误会。我对媒体报道中的几个问题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当然我的看法只针对新闻媒体关于大麦地的评介,因为这已经是既成事实。
《新民周刊》:你认为媒体报道中的“失当之处”有哪些?
汤惠生:首先是所谓科学测年问题。我看到新闻媒体上使用“国际权威的丽石黄衣测年手段”的字眼,其实地衣测年法是一种误差范围很大的测年手段,从来不能被单独使用,远远谈不上“国际权威”。国际岩画联合会主席贝德纳里克在1991年宁夏国际岩画研讨会上宣读了一篇论文《80年代以来岩画直接断代法的发展》,指出地衣测年是岩画直接断代法中最受局限的一种。
地衣可用于测年?但要注意两点,首先地衣测年的误差范围较大,在其实践中多用于第四纪地质年代,而不宜用于一万年以内的年轻测年,因为地质年代整个年代总数较大,即使上千年的误差,亦可忽略不计;其次地衣在生长过程中受环境的影响很大,所以单独的地衣测年是不足为凭的,必须在一个已经建立起的较大范围地区地衣年代数据系统中进行对比分析后,才能形成较为准确的年代结论。也就是说,要在众多的数据中建立起各种地衣生长与年代之间的比率关系,然后再将新数据在这种地区性的比率关系加以校验方可作为可参考的数据资料。据我所知,宁夏或相关地区至今尚未建立地区性的比率曲线图。
《新民周刊》:国外岩画界使用地衣测年法吗?
汤惠生: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欧洲的岩画学者从上个世纪末开始使用地衣断代法来对岩画进行断代,但效果每每不如人意。采用地衣测年法对岩画进行断代,目前有很大的争论,并非所谓国际权威的科学手段。
如果地区性的地衣测年数据库尚未建立的话,这种不加校验的单独测年数据仅能作为参考,而不能视为研究成果;更不能以此为依据来展开相关的如文字起源的讨论。
《新民周刊》:除了地衣测年法,我国岩画界还使用哪些断代方法?
汤惠生:从上个世纪的80年代以来,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的“直接断代”的概念逐渐成为岩画断代的主流,但此前,岩画断代一直运用“综合分析”法来对岩画进行断代,即通过岩画的内容题材、制作方法到造型风格等方面,与考古资料、文献资料以及民族学资料进行综合比较分析来进行断代。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我国只有极少数几处岩画地点是通过直接断代测年外,绝大多数岩画点依然使用综合分析法来进行时代确定。即使这几处通过直接断代法测定的岩画年代也不是绝对可靠的,这里还存在技术问题。
《新民周刊》:现在媒体报道大麦地岩画产生年代是最早1.3万年前到最晚1000年前之间,你的判断是什么呢?
汤惠生:大麦地岩画是以动物和游牧部落的生活场景如放牧、狩猎等为主要内容题材,刻凿方法以麻点纹的敲凿法为主,其造型风格大致可分为具象型和抽象型两种。
大麦地岩画从内容题材、制作方法到造型风格都与我国北方草原系统的岩画一样,同属于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文化产品。考虑到诸如内蒙、新疆、甘肃、青海,乃至中亚和整个欧亚草原大陆的同类岩画均属公元前2000年以后的作品,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唯独大麦地的岩画却可以早到距今16000年以前,这首先是个基本逻辑问题。到目前为止,不仅是我国,而且整个世界范围内都没有一处刻凿岩画的年代可以被确认早到距今10000年前的旧石器时代。澳大利亚和欧洲个别地方个别学者认为存在10000年以前的刻凿岩画,但都不是通过直接断代法加以确认的,如上面所谈到的科瓦山谷以及意大利梵尔卡莫诺山谷中所谓旧石器时代岩画,其年代目前仍是一个争论的焦点。从整个考古的范围来看,我国目前为止发现的旧石器时代的可以称得上是图案的平面二维艺术,只有河北省出土的13000年前的鹿角上刻划的几何图案。从制作技法上来看,敲凿法是仅出现于青铜时代,截然区别于新石器时代的研磨法。贺兰山口的人面像岩画大多用研磨法制成,时代上要早于用敲凿法制成的大麦地岩画。
从风格上来看亦然。大麦地岩画中具象型的岩画年代为早期,而抽象型则为晚期。考虑到该地区历史上的人类族群,早期应该与被汉文献称作鬼方、鬼戎、昆夷、犬戎、猃狁等人有关;而晚期则与斯基泰或秦汉时期的匈奴人有关。所谓大麦地岩画中的抽象符号,应该是晚期斯基泰或匈奴人的产品。例如将某些食草动物简化成长条型板凳状,即表示腿的四条竖线加象征身体的一条横线,这是被传统称为鄂尔多斯的典型风格。此外,大麦地岩画中出现许多“兽搏图”(如虎食羊等)、“X射线风格”(如将人胸部的肋骨加以表现的人物像)“世界山”和“世界树”(山上一树)等典型青铜时代文化模式的图案。大麦地这种风格的岩画在新疆地区有着更为典型和广泛的分布。
《新民周刊》:那大麦地的岩画与汉字起源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汤惠生:我们既然确定了大麦地岩画的时代,那么我们便可以确凿地认为,大麦地岩画与汉字的形成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便是大麦地岩画的时代远远早于甲骨文,我们也不能因为它们在某种程度上相似而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尽管许多岩画符号具有表意和指事功能。二者最大的区别是岩画没有表音功能,其符号在象征系统中不具有经常性和稳定性。此外文字是用于交流的语言的象征体系,是一种专门工具,而岩画则万博体育app:是一种宗教仪式。大麦地有些画面被加以明确解释,如“臣服”,这只是一种望文生训式的猜测,即便是正确的,也不能因此而将大麦地岩画与汉字之源或文字相联系。即便是两者之间有关系,但这种建立在经验感觉之上的归纳法本身就不具备科学性。
从认识论角度或人类学角度来看,岩画和甲骨文或许有关联,因为二者都有象形功能;但从考古文化类型学角度来看,二者是不可能有渊源关系的,因为二者分属于完全不同的文化体系,或用生物学的说法属于不同的种。这个道理就如同我们现代人不是尼安德特人的后代一样,尽管我们现代人类的祖先与尼安德特人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我们讨论汉字的起源时不应该从认识论和人类学的角度来进行,因为这种通则式的研究在讨论种族和地区文化起源时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模糊了问题的焦点。我们对汉文字起源的研究假如基于这种错误的方法来进行,我以为不会有任何结果和进展的。
《新民周刊》:您正是据此认为,有关大麦地岩画的报道存在“失当之处”?
汤惠生:我在央视网站上读到《凿空而来的历史文明——大麦地岩画》的网页,上面将大麦地的一幅人形岩画居然称之为“史前维纳斯”,并云“这一发现填补了我国旧石器时代没有发现过人体雕像的空白”!我觉得这种说法倒是真正的“凿空而来”。这种炒作行为会贻笑国际学术界的。你能想象在汉墓中会出现几万年前的智人化石吗?你能想象在唐代墓葬壁画中会出现克鲁马农人狩猎猛犸的场景吗?这幅人形岩画风格既不属于大麦地岩画的早期作品,也不属于晚期作品,更不是什么旧石器时代的“岩画维纳斯”,而是后人的涂鸦之作。
同样是各大报刊都提到:“国际岩画委员会卡莫诺史前研究中心根据全球岩画分布的规律和统计数据……制定了划分‘岩画点’‘岩画区’‘岩画主要地区’的国际通行标准。”称“以大麦地为代表的卫宁北山岩画带,约450平方公里,遗存有史前岩画10000个以上”,“填补了中国没有世界级‘岩画主要地区’的空白,给亚洲和世界新增了一个世界级‘岩画主要地区’。”
需要指出的是“岩画点”、“岩画区”、“岩画主要地区”等这种所谓的“国际通行标准”是不存在的,这仅仅是前世界岩画艺术委员会主席阿纳蒂(E. Anati)教授为了便于研究的个人分类,只是这种分类同时也被后来加以认同而已。而且这种分类法不带有任何“世界级”之类的价值判断和等级意味。阿纳蒂曾对世界范围内的遗址、地区进行了大致的罗列:
“莱索托的得拉金斯堡和南非有5000多个岩画遗址和300多万个岩画形象;澳大利亚阿兰姆高地的卡卡杜国家公园有200万个岩画形象;阿尔及尔的塔西里有400多个岩画遗址和60多万个岩画形象;以色列和埃及交接的西奈半岛的乃盖夫沙漠中有17个岩画区域、300个岩画遗址和50多万个岩画形象;在欧洲的阿尔卑斯山周遭有16个岩画区域,而仅梵尔卡莫诺山谷就分布着26个岩画遗址和35万多个岩画形象。”
相比之下,新华社包括文博专业报刊《文物报》均刊登了消息说,大麦地“岩画数量之多、内容之丰富、密集程度之高堪称世界之最”,未免太过夸张和可笑。“世界之最”的提法应该慎重些为好,不然会使中国原本不高的岩画研究学术质量大打折扣。可能是我人微言轻的缘故,我从未遇到国外学者向我问及大麦地“岩画维纳斯”的事,我倒是希望国外学者没有看到这些报道。有些提法不仅是对国际学术界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我国学术界的不尊重。
我再次强调,我这里仅仅针对来自部分新闻媒体的说法。炒作不仅丝毫不会提升我国学术研究的质量,也丝毫不会提升我国的政治文化等影响,反而会贻笑大方,此风不可长。但愿我的个人看法不会得罪他人。
非洲:“历史连环画”在哭泣
撰稿/金 姬(记者) 刘 劭
整个非洲大陆有超过100万件岩画或岩雕作品,它们是珍贵信息的存放处。
“这是一份世界遗产,科学家对其研究,游客们络绎参观,但它同时也在遭受人为破坏,而大多受到政府部门忽视,直至它们从我们视野中消失。”美国亚利桑纳大学人类起源学院主席汤姆·希尔(Tom Hill)这样描述濒临消失的非洲岩石艺术。他的话并非言过其实。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也在呼吁非洲各国领导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拯救这份“全人类的无价文化遗产”。
非洲岩画和岩雕分布甚广,涵盖30多个国家和地区。除了日晒雨淋和风化侵蚀,人为破坏加速了这一艺术形式的消亡。非洲岩石艺术理事会的创办者兼主席大卫·库尔森(David Coulson)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保护非洲岩石艺术,但他及其团队的努力无疑是杯水车薪。非洲岩画和岩雕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以及保护所需的人力、财力,都成了大难题。
带有插图的历史书
岩画和岩雕是人类童年时代的艺术作品。它们大多在人迹罕至、荒芜僻远之所,当地老百姓即使知道它们的存在,也早已说不清它们的来历。岩石艺术是一种失落的文明,但却以其特有的风格,富有魅力地反映了人类社会的童年。虽然它们不可避免地带有某种幼稚和粗糙的痕迹,但却表现出一种生动的、朴素的和富于幻想的特色,具有后世任何卓越的艺术品所不能代替的独特性。
岩画的传统跨越三四万年。最早出现在非洲、亚洲和欧洲,2万年前登陆澳洲?1.7万年前在巴西“现身”,一万年前到达南美洲大陆的最南端。旧石器时代的岩画,以洞窟艺术为主? 中石器时代后? 制作于岩石遮蔽处的岩画(岩阴艺术)就多起来了。着名的洞窟艺术,如法国拉斯科洞窟壁画和康巴列斯洞窟线刻?都是制作于不见阳光的洞窟深处,作品完全处于黑暗之中?绝不会在有光线的洞口附近。中石器时代开始,岩画则都在直接或间受阳光照射的岩阴处的崖壁之下。
据大卫·库尔森介绍,非洲岩画和岩雕中最精华的部分位于北非的撒哈拉沙漠一带和南部非洲的博茨瓦纳、津巴布韦、莱索托、纳米比亚、马拉维等国家。非洲撒哈拉沙漠为北非干燥区的总称,地跨埃及、苏丹、 利比亚、乍得、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尼日尔、马里、毛里塔尼亚等国境,还包括苏丹草原的一部分。仅这一地区就发现有3万个岩石艺术遗址,其中半数在塔西利山区,并且不断有新发现。
非洲岩雕通常位于南部非洲的高原地区,用石制工具在粗玄岩、辉绿岩和砂岩表面凿刻而成。非洲岩画一般位于掩蔽之处或是悬崖之上,创作者用手指、动物毛发制成的刷子、棍子或羽毛绘制而成。颜料中的红黄色来自于铁氧化物,黑色来源于锰氧化物或烧过的骨头,白色则由上乘的黏土提供,然后绘画者用蛋白、植物液体、血液或尿混合这些颜料。
整个非洲大陆有超过100万件岩画或岩雕作品,它们是珍贵信息的存放处。尽管从古人的骨头和工具可以得知他们存在的年代、地点和生活方式,但只有通过他们的艺术作品才能了解先辈们的思想。通过科学鉴定,迄今为止所发现的最古老岩画位于纳米比亚,距今2.7万年。而大多数专家相信一些非洲岩石艺术可能超过5万年。
岩石艺术作品是一本有插图的历史书。例如在撒哈拉,很多岩石艺术作品描绘的动物在这一区域已经消失。当绘画和雕刻创作时,撒哈拉还不是一片沙漠。撒哈拉的缓慢干燥被记录在岩石上:9000年前,这一地区被湖泊和森林所覆盖;5500年前,牛被驯养,人口从山区迁入平原。3200年前,马被引进这片土地;2700年前,骆驼来了;2000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富饶之地,大群野生动物出没于此。
TARA的努力
房地产的开发或是公路、大坝的建设。科学家在全非洲找到数十万件作品,大多没有科学登记,这样就难以得到研究和保护。但一旦岩画岩雕被发现,文物贩子就会闻风而动。
这本具有插图的历史书被大自然保护了几千年,自1982年起也上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目录,但如今却在加速受到威胁。一些遮蔽岩石艺术作品的地方被炸毁,为了古代岩石作品虽然经受住时间、天气和无数人类活动的考验,因为它们被画在岩洞内的墙上,或是悬崖上,这些地方是创作者寻找的掩体。数十年来,科学家和其他人警告岩石艺术正在消失。
岩石艺术保护是件非常复杂的事。目前做得比较好的是欧洲国家。如法国拉斯科洞窟壁画,为了保护崖壁画,在附近建了一个复制的洞窟,大小规模都和原来一样,不仅保护了洞窟,几年内就以旅游收费收回成本。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窟崖壁画,每天参观的人数只限25人,而且必须事先办好预约手续。
为了让全世界认识到非洲岩石艺术的价值和重要性,摄影师、探险家大卫·库尔森及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成立了“非洲岩石艺术理事会”(TARA)。这一组织致力于保护古老的岩画岩雕艺术,已为许多正被快速消蚀的岩石艺术建立了一个数码影像档案。
库尔森告诉《新民周刊》,岩石艺术的重要意义不仅对于非洲,而是全世界:“岩石艺术打开了一扇通向过去的窗子,让后代可以窥见祖先的精神世界,再现非洲早期的历史和文化。让我们和祖先有一个视觉和艺术上的交流,告诉我们祖先人类是如何看待他们面临的世界。”
2001年,他和同事亚历克·坎贝尔(Alec Campbell)出版了250页的《非洲岩石艺术:石头上的绘画和雕刻》一书,这是第一本从史前时期到20世纪全面描绘非洲岩石艺术的着作,书中包括200张照片和178幅草图。拍摄非洲岩石艺术十分富有挑战性,经常要求库尔森在昏暗的灯光下工作,或是决定如何拍下几乎难以辨别的影像。
“在撒哈拉,我们不得不长途跋涉穿越荒无人烟的地区到达那些遗址。有时我们行进1000英里(1620公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库尔森觉得恶劣的条件,使保护岩石艺术作品非常困难,“那里白天摄氏54度,晚上却在零度以下。沙尘暴随处可见。我们经常不得不进入战区,和武装卫兵一起旅行,雇佣保镖带领我们穿越雷区。此外,我们有时不得不爬上悬崖峭壁,洞穴中也有不少蜜蜂和毒蛇。”
库尔森计划以多种多样形式记录岩石绘画和雕刻,除了在杂志和科学刊物上发表文章,他还拍摄非洲岩石艺术的电视纪录片,这些得到了美国国家地理社会研究和探险委员会(CRE)和福特基金会的支持。
TARA的努力赶不上破坏者的速度。游客为了拍一张色彩清晰的岩画,会对其泼水或喷饮料;文物破坏者对这些作品乱涂乱画或刮擦;艺术窃贼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搬走大块绘画作品。对此,库尔森忧心忡忡地说:“非洲的岩画艺术情况很糟糕,不断膨胀的人口,故意的人为破坏,文物贩子的偷窃,不受限制的观光旅游,采矿业的影响,宗教对其利用和政府保护不力,这些因素都在逐渐吞噬着非洲岩画。”
库尔森的担忧也是非洲人民的心声。肯尼亚维多利亚湖上一座小岛的博物馆馆长杰克·奥本尤(Jack Obonyo)说:“如果这些岩石艺术消失了,那意味着我们的文化也消失了。我们将失去自己的身份认同。我还是杰克,但我也是绘下这些岩石画像的祖先们的后裔。”-
中国岩画?无法行走的命运
岩画一旦挪了地方就全完了,几乎没有办法破译。
中国有着丰富的岩画资源,分布在东北、华北、西北、西南、中南、东南等16个省(自治区)和香港、台湾地区。着名遗址有内蒙古阴山岩画,新疆阿尔泰、天山岩画,宁夏贺兰山岩画,云南沧源岩画,广西左江流域岩画,西藏岩画,福建仙字潭岩画,江苏将军崖岩画,台湾万山岩画等。它为研究我国各族先民的原始社会史、文化史、艺术史、宗教史、民俗史、古文字史等学术领域,提供了极其珍贵、丰富和形象的资料。
根据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载,我国中原地区曾有许多岩画,但现在已经消失。据专家介绍,岩画的破坏大体上分三种情况:自然破坏,动植物破坏和人为破坏。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岩画研究中心主任龚田夫告诉《新民周刊》,人为破坏是主要原因。如连云港将军岩附近有个磷矿,工业污染引起的酸雨很严重,“那边的岩画腐蚀非常厉害,比我们十几年前看到的模糊许多。”
贺兰山回回沟有一幅大野牛的大型岩画,刻在长约2米的一块巨石上,但却被当地农民炸山弄斜了。“炸石头的地方离牛岩画也就只有几米远。”龚田夫感到非常惋惜,同时也对农民们的举动无可奈何,“哪里有岩画,当地老百姓都知道。那些老百姓家里都有,砌猪圈的基石,盖房子的基石,也许就是岩画,你要给他们3000元钱,他们就把石头给你。”
贺兰山的贺兰口,因为岩画而举世闻名。崖壁上随处可见史前至西夏时期远古先民巧手刻画的人面像、动物图、狩猎图等等。据资料记载,在0.2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有300组岩画,单体图案近千个。1996年贺兰口岩画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9年12月又被推荐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后来建立了贺兰山岩画管理处,工作人员以贺兰口为中心,把岩画贴上标签编号。
宁夏是我国岩画保护较为完善的地方。龚田夫说,宁夏为了彻底杜绝当地百姓开山炸石损毁岩画,曾经耗费巨资把附近几个村子迁走,“回回沟就是一个例子,我去年去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空了,这样就没人再炸岩画了。还有石嘴山市辖区的归德沟和大水沟,大西风沟,为了禁牧,把整个地带都封闭起来,用铁丝网给围住,并且建立了保护站,没有当地文物局的批准不能进入保护区。”
“可是大量岩画都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区域实在是太大了,许多岩画在无人区,保护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龚田夫表示,现在还没有找到更有效的保护方法,“很多地方岩画已经被偷盗殆尽了。”
为了不让岩画被盗走,宁夏和内蒙把一些有价值的岩画从原有地点搬移,收藏在博物馆内。内蒙乌海对桌子山岩画中最精彩的部分,修了一个足有篮球场那么大的屋子,把岩画保护起来。但国外的专家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因为岩画的原始状态已被破坏,研究者没有办法还原出岩画存在地的环境。
龚田夫强调说,岩画和东西南北、周围山水的关系,都有相当深的文化渊源,一旦挪了地方就全完了,几乎没有办法破译。“不仅没法破译其年代,也难以解释创作原因。比如,动物的头朝哪边,你一块石头平放在地上,头是朝哪边放的,周围有山有水,或者是有树,沙漠,都是有讲究的。宁夏的岩画,头都是朝黄河的。了解了岩画所处环境,才有可能知道它的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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